2013年8月12日 星期一
小學年代的二三事
我小時候讀一個超級小的國小,全校學生只有一百人,一年級一班,我們班,只有十五人。其實原本只有十三人,三年級轉來一個,五年級轉來一個。我的小學在汐止的山上,過去是台灣共產黨的基地,有名的鹿窟事件就發生在附近。
我記得小學時納莉颱風吹來,山路一條跨越溪流的橋斷了,我們放了一個多月的假。我記得我很早就情竇初開,在每天無聊打鬧的日子,喜歡一個個女生。我們班上女生共有八個,我喜歡過三個,等於喜歡過班上快一半的女生。想起來,好像有點厲害。
我第一個喜歡的女生,尉棠,現在讀台大資工。我們的國小有陶藝課,有一次,我忘記我對她說了什麼,她把白色釉料倒在我頭上。她是一個很開朗的女孩,小學時候,我一直覺得她好像白雪公主。總是綁著長長的馬尾。二年級還三年級時,她轉學了。我四年級看過她一次,在台北縣的即席演講比賽,她看到我時一直笑,和以前一樣。
不知道甚麼時候,她跟著她爸去泰國住了,我那時候因為大姐的關係,常用MSN,和她還有斷斷續續的聯絡。在泰國,她讀一所國際學校,變得高高黑黑的,因為愛打排球,她的頭髮也減短了。等到她回台灣讀大學,我們還在學校遇過兩三次,現在的她,和資工系排的學長交往。我們只有偶爾才會連絡。
我第二個喜歡的女生,巧暄,長得黑黑瘦瘦小小的。她看起來好像很開朗,可是總是想著很多事情。小學時候,我們搭同一班校車上學,我常和她聊天。好像是三年級,她和我說,她喜歡班上一對雙胞胎的哥哥。這是當然,那對雙胞胎從小就學畫畫,家裡又大又漂亮,他們的媽媽,也常聯絡。到了五年級,我們突然變得很好。不知道為什麼,她常常找我講話。有一次她坐在我前面,被老師說不要一直回頭。我有點開心,有點訝異。還有一次,班上校外教學去台中科博館,在模擬星空的某個場館,我坐在她旁邊,笨拙地說著一些書上看來的,似是而非的天文知識。我感覺到她的視線,她的眼睛好像在發亮。
五年級的時候我和她告白了,她說她也喜歡我。我開心的在家裡跑來跑去,隔天上學,我們彼此注視,卻不敢講什麼話。不曉得是怎麼了,我之後和她相處變得很沉默。我並沒有什麼明確的想法,只是隱約感覺到兩個人的關係不同了,有些害怕陌生。
她常常打給我,寫信給我。在沉默中,她悄悄地問我為什麼不說話。我答不出來,也不曉得該說什麼。國中二年級,她和我說想要分開一陣子,我說好。過了一段時間,我聽說她有了新的伴侶。我們好久一段時間沒聯絡。
我第三個喜歡的女生有點沉默害羞,叫做昱穎。她小時候有弱視的問題,總是帶著一個眼鏡。她很愛哭,我常常看著她蹲在地上流淚。她喜歡看漫畫、畫畫,我常和她聊天。也許是性格相近,總是聊得開心。我們大概有一陣子常常聊天,比起巧暄,好像我們比較能說話,但是這也不了了之。
上了國中之後,除了偶爾的小學同學會,我很少和同學再聯絡。考完高中聯考之後,大家不知道為什麼都熱絡起來,在即時通上,常常分享彼此的近況。巧暄突然和我說,考上建中,我請妳吃飯。我們約在汐止付近,聊了很久。她好像變得更開朗,國中三年換了三個伴侶。我提到我們過去的事情,她很自然地聊起。我感覺她好像變成熟很多。
同一時間,我和昱穎又同時搭上線,她那時候不太滿意自己的成績。再一段時間她突然和我告白。我那時候和H在一起,她也知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也沒想幹嘛」,我沒告訴H。等到我和H分手後,我又和昱穎和巧暄見過幾次面。我對昱穎沒有什麼感覺,對巧暄,則有一種淡淡的遺憾。有次我開玩笑的說,要不要再一次試試看,她慌張的拒絕了。我們還是好朋友。在高中,巧暄維持她的人氣,昱穎則因為不適應休學了。我和巧暄斷了聯絡,偶爾在網路上有幾句留言的往來,有時我則會和昱穎吃飯。
一直到上了大學,我和昱穎一直保持聯絡,和巧暄則慢慢沒有交集。大三,我們突然又辦了一次同學會。有的人在工作,有的人準備考研究所,有人過著打工的生活。在同學會結述幾個星期,我和某個小學同學要了巧暄的手機,想要找她單獨出來聚聚。巧暄沒有回應我的邀約,我嘗試打過去,她也掛了電話。過了一兩天,我傳簡訊和她說,很久不見,只是想找妳說說話,可能打擾到妳了。她馬上回應,語氣幾乎像是如釋負重。
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就像當年彼此告白後的我。在巧暄之後,我也交了女朋友,喜歡過很多人。如果是我有興趣的女孩這樣拒絕我,我只會摸摸鼻子走人。我和巧暄四年沒說過一句話,上次是在國小老師的婚禮上同桌,而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想到,每次生活有些挫折,我總會想到或夢到國小時候的事情。我想到巧暄那時候很喜歡打我背,踩我腳,想到她打電話來我家,我甚至有些不耐煩。我想到高中時候,已經忘了講什麼了,只是我還留著她當初寫給我的卡片。
我想把那時候的卡片找出來,我記得,我放在一個黃色的,長方形,外面畫著兔子圖案的盒子。我問我媽,她好像完全忘記這回事。我蹲在家裡與天花板齊高的大書櫃面前,翻了好久。
我是記得那些話,她字的樣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找不到。
我記得小學時納莉颱風吹來,山路一條跨越溪流的橋斷了,我們放了一個多月的假。我記得我很早就情竇初開,在每天無聊打鬧的日子,喜歡一個個女生。我們班上女生共有八個,我喜歡過三個,等於喜歡過班上快一半的女生。想起來,好像有點厲害。
我第一個喜歡的女生,尉棠,現在讀台大資工。我們的國小有陶藝課,有一次,我忘記我對她說了什麼,她把白色釉料倒在我頭上。她是一個很開朗的女孩,小學時候,我一直覺得她好像白雪公主。總是綁著長長的馬尾。二年級還三年級時,她轉學了。我四年級看過她一次,在台北縣的即席演講比賽,她看到我時一直笑,和以前一樣。
不知道甚麼時候,她跟著她爸去泰國住了,我那時候因為大姐的關係,常用MSN,和她還有斷斷續續的聯絡。在泰國,她讀一所國際學校,變得高高黑黑的,因為愛打排球,她的頭髮也減短了。等到她回台灣讀大學,我們還在學校遇過兩三次,現在的她,和資工系排的學長交往。我們只有偶爾才會連絡。
我第二個喜歡的女生,巧暄,長得黑黑瘦瘦小小的。她看起來好像很開朗,可是總是想著很多事情。小學時候,我們搭同一班校車上學,我常和她聊天。好像是三年級,她和我說,她喜歡班上一對雙胞胎的哥哥。這是當然,那對雙胞胎從小就學畫畫,家裡又大又漂亮,他們的媽媽,也常聯絡。到了五年級,我們突然變得很好。不知道為什麼,她常常找我講話。有一次她坐在我前面,被老師說不要一直回頭。我有點開心,有點訝異。還有一次,班上校外教學去台中科博館,在模擬星空的某個場館,我坐在她旁邊,笨拙地說著一些書上看來的,似是而非的天文知識。我感覺到她的視線,她的眼睛好像在發亮。
五年級的時候我和她告白了,她說她也喜歡我。我開心的在家裡跑來跑去,隔天上學,我們彼此注視,卻不敢講什麼話。不曉得是怎麼了,我之後和她相處變得很沉默。我並沒有什麼明確的想法,只是隱約感覺到兩個人的關係不同了,有些害怕陌生。
她常常打給我,寫信給我。在沉默中,她悄悄地問我為什麼不說話。我答不出來,也不曉得該說什麼。國中二年級,她和我說想要分開一陣子,我說好。過了一段時間,我聽說她有了新的伴侶。我們好久一段時間沒聯絡。
我第三個喜歡的女生有點沉默害羞,叫做昱穎。她小時候有弱視的問題,總是帶著一個眼鏡。她很愛哭,我常常看著她蹲在地上流淚。她喜歡看漫畫、畫畫,我常和她聊天。也許是性格相近,總是聊得開心。我們大概有一陣子常常聊天,比起巧暄,好像我們比較能說話,但是這也不了了之。
上了國中之後,除了偶爾的小學同學會,我很少和同學再聯絡。考完高中聯考之後,大家不知道為什麼都熱絡起來,在即時通上,常常分享彼此的近況。巧暄突然和我說,考上建中,我請妳吃飯。我們約在汐止付近,聊了很久。她好像變得更開朗,國中三年換了三個伴侶。我提到我們過去的事情,她很自然地聊起。我感覺她好像變成熟很多。
同一時間,我和昱穎又同時搭上線,她那時候不太滿意自己的成績。再一段時間她突然和我告白。我那時候和H在一起,她也知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也沒想幹嘛」,我沒告訴H。等到我和H分手後,我又和昱穎和巧暄見過幾次面。我對昱穎沒有什麼感覺,對巧暄,則有一種淡淡的遺憾。有次我開玩笑的說,要不要再一次試試看,她慌張的拒絕了。我們還是好朋友。在高中,巧暄維持她的人氣,昱穎則因為不適應休學了。我和巧暄斷了聯絡,偶爾在網路上有幾句留言的往來,有時我則會和昱穎吃飯。
一直到上了大學,我和昱穎一直保持聯絡,和巧暄則慢慢沒有交集。大三,我們突然又辦了一次同學會。有的人在工作,有的人準備考研究所,有人過著打工的生活。在同學會結述幾個星期,我和某個小學同學要了巧暄的手機,想要找她單獨出來聚聚。巧暄沒有回應我的邀約,我嘗試打過去,她也掛了電話。過了一兩天,我傳簡訊和她說,很久不見,只是想找妳說說話,可能打擾到妳了。她馬上回應,語氣幾乎像是如釋負重。
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就像當年彼此告白後的我。在巧暄之後,我也交了女朋友,喜歡過很多人。如果是我有興趣的女孩這樣拒絕我,我只會摸摸鼻子走人。我和巧暄四年沒說過一句話,上次是在國小老師的婚禮上同桌,而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想到,每次生活有些挫折,我總會想到或夢到國小時候的事情。我想到巧暄那時候很喜歡打我背,踩我腳,想到她打電話來我家,我甚至有些不耐煩。我想到高中時候,已經忘了講什麼了,只是我還留著她當初寫給我的卡片。
我想把那時候的卡片找出來,我記得,我放在一個黃色的,長方形,外面畫著兔子圖案的盒子。我問我媽,她好像完全忘記這回事。我蹲在家裡與天花板齊高的大書櫃面前,翻了好久。
我是記得那些話,她字的樣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找不到。
2013年7月25日 星期四
2013年7月20日 星期六
吳書齊 鹿港頁首
剛到比利時的我,棲身在安特衛普市區一間尚待修繕的公寓,內心不斷浮現的記憶,比屋內的雜物還要凌亂。為什麼在這個時刻,會憶起那些不太留意的瑣事呢?
深夜,結束了La muse的演奏,騎單車回家,舊城區的石子路面結了一層薄冰,手好冷。
重複踏著好幾里路的單車,去安特衛普港、去海邊、在城裡遊蕩,我只是一個過路人吧!幼時的屏東老家、散居嘉義一代和旅居日本的長輩們、台北十多年的表演生活,長久以來,縈繞心中的疑問,會有答案嗎?哪裡是我的根?
三年後,遷居巴黎。在Belleville的公寓裡,全心投入小號的練習。
有幾次,在第四區的酒吧表演時,我隨著樂團的前奏,緩緩走到台前,專注的吹出心中真正想要的樂句。酒客熙熙攘攘,清醒的有幾人?那些認真的樂句,早已飄洋過海,傳送給我思念的人。
沒有人知道,日復一日,我是如此焚膏繼晷的練習著。
當我熟睡時,窗外飄起了白雪。早晨拉開窗簾,外面已是一片銀白。
一時間,禁不住內心的欣喜雀躍。然而,卻又想起:「此時此刻,在台北的母親可安好?」
「洪惟我祖先,渡大海,入荒陬,以拓殖斯土,為子孫萬年之業者...」 ---- 連橫《臺灣通史》
據《諸羅縣誌》記載,明代天啟元年(西元一六二一年),顏思齊率眾在北港溪登陸,並在今嘉義一代設十寨屯墾,這是漳泉先祖在臺灣的基業的發源。我的祖先,也是如此在台灣生根。
三百多年前,吳家祖先自福建泉州靈水鄉來台,至今已有八代子孫。第三代祖先吳牛(吳登淵)為清高考及格之秀才,拜官於今嘉義一代,曾曾祖父吳文龍,自幼在噴水長大,以醫為業,於嘉義省立醫院擔任院長,愛好文學,與當代文人雅士共組詩會,育有十男八女,祖父為其第四男。光復後,家道中落,伯叔們紛紛到外地發展。1975年冬,母親在高雄生下我,七歲那年,舉家遷往台北定居。
為了紀念心中這一段歷史,於台北創作此十段音樂,並以「鹿港」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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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7月15日 星期一
2013年7月14日 星期日
Little Girl Blue
Sit there and count your fingersWhat can you do, little girl you're throughSit there, count your little fingersUnhappy little girl blue
Sit there and count the raindropsFalling on you, it's time you knewAll you can ever count on are the raindropsThat fall on little girl blue
Won't you just sit thereCount the little raindrops falling on youIt's time you knew all you can ever count onAre the, the raindrops that fall on little girl blue
Ain't no use old girl, ain't no use old girlYou might as well surrender'Cause your hopes are getting slender'Cause your hopes are getting slenderWhy won't somebody send a tender blue, blue boy
Won't somebody send a little tender blue boy to cheerTo cheer a little girl blue
Sit there, hm, count your fingers.
What else, what else is there to do?
Oh and I know how you feel,
I know you feel that you're through.
Oh wah wah ah sit there, hmm, count,
Ah, count your little fingers,
My unhappy oh little girl, little girl blue, yeah.
Oh sit there, oh count those raindrops
Oh, feel 'em falling down, oh honey all around you.
Honey don't you know it's time,
I feel it's time,
Somebody told you 'cause you got to know
That all you ever gonna have to count on
Or gonna wanna lean on
It's gonna feel just like those raindrops do
When they're falling down, honey, all around you.
Oh, I know you're unhappy.
Oh sit there, ah go on, go on
And count your fingers.
I don't know what else, what else
Honey have you got to do.
And I know how you feel,
And I know you ain't got no reason to go on
And I know you feel that you must be through.
Oh honey, go on and sit right back down,
I want you to count, oh count your fingers,
Ah my unhappy, my unlucky
And my little, oh, girl blue.
I know you're unhappy,
Ooh ah, honey I know,
Baby I know just how you feel.
2013年7月8日 星期一
Starmaker
FM7 FM7/E \ Dm7 \CM7\CM7
我已經忘了那時怎樣看妳
妳細微的表情,多變狡慧
像是給自己演一齣嬉鬧的劇
噢,如果人生如同妳
如果人生可以
我記得妳起伏的背
妳的樣子,一個驕傲盼望的公主
我記得夜晚的蟲鳴
哭泣的聲音和黑暗
還有
瀰漫在樹下
濃霧般不真實的情節
C\ E\ Am\ D7
最後一次見妳
妳將洋裝成批成批的出售
細數留在我們之間
彼此牴觸的尖角。
( 噓,妳聽
遠方那一棵倉皇搖曳的樹
遠方那一條湍急而清澈的小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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