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

第一個冬天，在最後一班無人的列車上

終於我再也不走下樓梯

走進地底下的列車，光明舒適

地面上的列車孤獨孤獨地

從小學時候的戶外教學第一次坐上

那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喜歡和誰說話

還不知道

地面上的列車是孤獨孤獨地

第一個冬天，在第一班無人的列車上

終於我再也不走上樓梯

走上那個不知是晴是雨的世界

在地面上的列車

永遠只能往後看，一棟棟兀地拔起的高樓

像坐在機場銀色的運輸帶

咻

第一個冬天，另一個無人且光明的列車

我再沒遇過隧道，聽不見

整個城市底下被壓縮的

鋒利的聲音；看不見

進入隧道時，那個反射在車窗上

慌亂無比的自己

終於我再也無法

望向妳眼中的我的倒影

在冰冷而壅擠的列車裡

在高速行駛的喘息中

時時嘆息

我在地面上的列車生活

從第一個冬天，看著夏天漸漸後退

終於，我可以看見窗戶上的雨滴

看見每一站的風景

都快速地奔離我而去

1125

贏材料的那刻真的很興奮，我們做到了！六個人贏十幾個人，很厲害吧！可是我累斃了，一回家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直到七點多才起床。今天雨下得好大，每次下雨就覺得有些難過，騎車的時候手好冷好冷，我突然覺得現在的生活對我而言好陌生。真的好累喔，我不知道從甚麼時候就這樣覺得了，好累喔。因為中二和她男朋友的事情，我一直想起以前的事情，可是我已經想不太起來確實的樣貌了，最多用一些空泛的概念做概括性的描述而已。好慘，人的回憶。

1119

背上書包去蹺課。穿戴整齊的制服，故意錯過，最後一班趕的及的公車。在工作日的街道漫遊，最迷人的地方在於，那些你以為你認識的地方，全都充斥著一股，令人無可抑制想要呼喊出來的靜默。就這樣毫無意識地再體驗一遍，一天又一天。閃著燐光的湖面（事實上那是人工湖喔）、鬧區的骯髒街道、廢棄的偏僻小學。紅色跑道的裂縫生出雜草，已經好幾天都感覺不到飢餓的你，就這樣生出一股衝刺的慾望。繞著跑道不停地跑著。死的慾望是愛的變形。從那時候開始，時間以某種詭異的方式靜止了。每天，我在工作日的街道望著柏油路遠方的白色閃光，哼著同一首歌，坐在兩個世界的邊緣。

實在太像了，每次和她相處我都想起妳說話的方式，微笑的表情，甚至連逃避的樣子也一模一樣。人真的是十分悲哀吧，那樣的我們明明就可以非常自然地相處，毫無負擔（我上了大學才知道這點有多麼困難），但是到最後為什麼會這樣呢？除了我的幼稚和自私之外，我們的差異究竟是不是一個決定的因子呢？我一直想著這個問題。過去我一直認為，我們之間的差異，是會隨著時間的與時推移越來越明顯得，但是那樣的差異到底是不是一個決定因子呢？我想我永遠都不會知道。

我好累喔，最近。自己好像越來越變成我以前討厭的人了，雖然是很沒道理的討厭，大概是天生的偏好所決定的吧。真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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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期間的我一直聽著這首歌。人的行為究竟是不是自己可以把握的呢？我一直希望我能公平地、真誠地對待他人。什麼是真誠？我其實很討厭中庸這篇，我覺得，其實真誠很簡單，就只是好其好、惡其惡，能夠對自己的好惡不加以掩飾；能夠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不多做矯飾。然而我們卻無可避免地在意別人的感受，這事實上是件好事，叔本華便說過：道德是種感通的能力，林火旺老師也把仁釋感通，然而，當我們堅持著什麼，堅持著真理的普遍性，我們卻不停地在與人的交往中處處碰壁。準備哲學系面試的時候我看了許多書，其中一本的哲學概論作者在最後寫到，他已經不再相信真理的普遍性了。很悲哀吧，事實上有些事情不是像重力法則可以檢驗，只要牽扯到人，就沒有絕對的對錯。複雜的很，事實上便是如此。我們時時刻刻都在堅守原則，其實，我們不停地因為自己的原則在受傷。人不是完全理性的動物，人也不會是。哲學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學問呢？我問讀社會系的同學社會系在幹什麼？他說：我們觀察社會現象，並加以改進之。但是什麼才是對的呢？什麼又是錯的？這理當是哲學系該做的事情，但是我一直沒辦法啊，我一直沒辦法說出真正的對和錯，我其實是根本沒有主張的人，我的立場是什麼呢？志清老師總是說著人無論如何都要有立場，哲概課還是倫理學課我一直沒有發言，我只是在嗆人，挑出他們邏輯上的矛盾、誇大他們主張會出現的看似可怕的結果，我在利用別人的常識建構的偏見，利用這樣的善良會出現的疑慮，嘲笑著他們。我的形上學立場是什麼？我的知識論立場是什麼？我的道德立場是什麼呢？我想的其實很簡單，形上學和知識論的立場對人的生活根本無關緊要，就算作出什麼決定性的發現，人也不會有多大改變，就像人不會因為這世界上其實有上帝就停止殺戮；人也不會因為這世界上說所有情緒都是大腦狀態就停止寫詩，我們的生活其實是一團模稜兩可的概念建構起的。我們在一團迷霧裡抓來摸去，發現這樣的自己，以為睜開眼睛就可以不再傷人和受傷，但是，所有睜開眼睛的人看到的都會一樣嗎？我們真的可以感受他人的哀傷、痛苦、哭泣時內心的撕裂感受、乾號時的無助，真的可以嗎？真理真的是普遍性的嗎？我們人真的有可以普遍貫徹的道德理論嗎？我只是一般人，從積極的意義和消極的意義上都是，我無力脆弱卻又充滿理想，懦弱而固執，自以為是卻又迷惘。

1113

結果今天還是混掉了一整天，原本要和尾椎去看希維特的（天知道他是誰）。最近幾天都在看沒有個性的人。好難看喔，比起罪與罰還是托爾斯泰，除了翻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爛以外，真的很複雜。我發現穆齊爾是哲學博士，也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寫出這種小說吧。嘖嘖，我覺得真的好像喔。

1108有人在青草皮上親暱

瘋狂且無力的一天。

被感冒病毒附身一整天，體育課做的是拳擊有氧，我不停地流著有些虛弱的汗。下午的通識無可抑制地就睡了，毫無意識，連夢也沒有。晚上教阿幹通識的道德推理，去了圖書館，我突然很想重看一遍聽風的歌。究竟是為什麼一直想重看書呢？尤其是聽風的歌。我也不知道，高中到現在大概已經看了二十幾遍了吧。我倒在二樓的沙發，找不到聽風的歌（被別人借走了），於是看了一本很奇怪的獵奇小書，講的是被虐狂、娼妓、怪物論......等等各式各樣的奇聞軼事。快八點的時候我終於疲累的受不了，再看一頁就要睡去了，我看見林肉，徘徊好幾次才從她身邊走過去。頭一直昏昏沈沈。還連魚鹹倫理學筆記後我借了從前在大江建三郎的書中看到的：沒有個性的人。走出總圖，我繞著總圖。後面是一大片草皮，今天沒有月光，只有微弱的昏黃路燈。我走進草皮，每刷過一次就有溫柔的沙沙聲傳來，我就這樣走了又走，在每一棵樹旁繞了又繞。一對情侶倒在小丘頃斜的陰影下相擁。這是這幾個禮拜以來，第一次湧起一股寫詩的衝動（最近總是貼一些過去寫成的詩作）。

有人在青草皮上親暱

順著小丘的頃斜

一個沒有月的夜晚

有人在青草皮上親暱

長草的晃動是近冬的聲音

聽不見有人走過

聽不見沒有色彩的寂寞

有人在青草皮上親暱

彼此的重量相覆

整個夜的沈默

有人在青草皮上親暱

他們哪裡也不想去

一個沒有月的夜晚

晚上我找車找了兩個小時。我完全，沒有印象自己有停車，一點印象也沒有。很對不起陪我的趙歐和蛋。最後大家都搭便車走了，我載中二馨回宿舍後，打給好多人，只是大家都沒接我電話，林肉和我說拖車不會拖那麼晚，我於是再找。終於找到，我打給帥新請他幫我騎小縱欲的車到公館，終於搭上捷運，我發現沒有個性的人兩本好像放在圖書館，唉。結果又睡過站。老實說我在東湖的前一站就已經切換姿勢，不過就只是坐著眼睛閉上，幾分鐘的時間內我毫無意識。

今天實在是太累了。

1106

多數的人把物理一哥當作瘋子，不過卻很少人能夠真正地對他的戰文提出正面回應，大多是嘲笑、攻擊他表現的形象，有幾個認真回應的，似乎也很難對他所說對過去的哲學理論（主要是儒家經典）的無法檢驗性提出正面的回應。我想了很久，的確這很困難，但是按照邏輯實證的論點，我們可能要全面取消倫理學（如果人向善、人不向善可以完全被證實），除了效益主義。但是我確確實實是對儒家有所感佩，主要還是來自個人的特殊經驗，事實上並沒辦法被證實或者證偽。這實際上是一個困難的問題，如果我們不去攻擊邏輯實證論（在我看來攻擊邏輯實證論有點避重就輕)我們勢必得提出對儒家的辯護，主要是關於價值(物理一哥語：可被實用、能被檢驗真偽)。

但是該怎麼做呢？儒家的核心價值：仁，多數的解釋是有等差地愛人。愛是否可以被檢驗呢？儒家的倫理學乃建立在情感，親親而仁民，親親不只作為順序之前同時也是仁民之根基，親親是一情感，這又牽扯到身心問題。情緒可否被全面的檢驗？無論是量化為數據或是解釋為因果關係，都很難做到。人性向善或本善又是另一個大問題，不過儒家的向善是建立在孟子的四端，四端即是淺藏在我們心中的同理心、羞惡心等等，我們該如何證實？或許和物理一哥所說的，在生物學家告訴我們人確實有關心同類行為傾向之前，也許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唉，實在有些悲哀。

一直下雨，還有感冒。覺得很無力。

1105

系壘新生盃打進四強了！喊得好累，早上起來喉嚨好痛，不過還是很開心！期中考轉眼要到了，今天早上還是來不及上通識，下禮拜還有園遊會。昨天晚上和大家去試吃，縱欲發表了他的宗教觀，引起討論。我好像也和林肉討論過類似的話題，人真的會對神有各式各樣的想像，每個人相信的理由和神的樣貌都很不一樣。在我記憶裡我沒有被神愛過，也不相信有神人才會變好，我看不到神也摸不到神，也許是神不愛一個像我這樣的人。我倒寧願說，世界上不知道有沒有神，就算有神，也只是一個形而上實體，不然的話，世界上那麼多可怕的事情神為什麼坐之不理呢？善惡論證去證實神不存在事實上非常弱，不過我卻寧願這樣相信：如果有這樣一個神，不管有什麼理由，那這個神也太靠杯了。希望明天可以看完中庸，星期六可以早早寫完。等等不知道會不會打比賽。禮拜日是混壘準決賽，大家加油吧！

其實我也很喜歡這首歌，但是娃娃唱得好甜。我最喜歡村上春樹的一本小說是：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死亡奪走一切，獨留我們的故事。如果可以活在自己的腦海，自己的記憶之中，那麼也許一切都是完美的。但總覺得，有股莫名的悲哀，即使我曾經認為這一切都是甘之如飴的，如果可以，真正那樣做到的話。

一場爛仗。

不管是最近的生活還是今天的比賽。我只是好累喔，好想要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度過一天。

然後

然後，微笑成了唯一的話語

妳的眼睛越來越近，越來

越近，然後，閉起。

直到發亮的睫毛都落下

堅毅挑起整座長巷的寂寞

紛亂的心在黑夜顫抖

妳的手緊握我一生的等候

妳的手緊握我一生的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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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再寫些真正記錄生活的事情。今天七點起床，去總圖卻睡到十一點才開始看書，可是電腦好誘惑喔...我一直用噗浪，到看完戲劇之夜回家也才看到Functionalism。中午的時候我用噗問誰要吃飯，學長和我說連魚鹹和許劭萱在總圖，我找連魚鹹結果出現了好多人，有林彤還有呂宜庭。其實我是艱於面對這種場面的，尤其是剛睡醒。之後又回到總圖，四點五十出總圖，我在台大晃啊晃，直到五點二十幾才去活大吃自助餐。我還以為陳金城不來看戲劇之夜的，結果五點四十他就出現了，陳金城一臉撈哥，過得很爽，唉，我每天都好累的感覺。結果戲劇之夜還滿好看的啊，大一還有一個超級正的，陳緒承（金城）一直靠杯：幹好萌好萌。唉唉唉唉唉晚上去吃宵夜，聊一些系籃的屁話，回到家一下就十一點了。今天下午無聊就複習了我上大學之前的生活，好安靜的感覺。好想念。（喔對了還有尾椎超級帥的！那部片拍的也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