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趁著晚上硬是讀完了這篇德勒茲寫的卡夫卡論文。德勒茲在此將卡夫卡的作品(包含書信)帶離傳統以象徵為主體的文學詮釋,他指出卡夫卡的作品是作為弱勢文學而存在,而弱勢文學即是一種政治的文學。在其作品不帶評論地展示作為法律(或者與法律息息相關的欲望本體)、官僚的運作,「那些尚未到來的邪惡」諸如當時美國正加速形成的資本主義、納粹主義(排猶主義)、蘇聯另一個毫無不同的官僚系統。
德勒茲在此將卡夫卡的作品化約或者擴展(我並不確定,或者兩者都有)為某個程度上參與社會或者政治實踐的話語,藉由展示「審判」中的法律、「城堡」裡巨大的官僚系統、「變形記」裡面對被誇大的伊底帕斯情結所做的逃脫領土......德勒茲眼中的卡夫卡(即使是不帶評論地,而在德勒茲的眼中,危險性就在不帶評論中),從書信、短篇、中篇,確立了自己文學的目的(作為整個弱勢民族的口),對伊底帕斯的反動,法律和欲望、官僚體系配置的展開,他在書寫作品的同時(無論發表與否),藉由作品的雙棲性都達到了戰鬥文學的目的。而令我感到新鮮的是,德勒茲的卡夫卡在面對官僚體系、伊底帕斯、法律權威等並不像過去普遍的評論那樣,是帶著無可言喻的孤寂和痛苦;相反的,他是帶著有趣、幽默、甚至是「絕對無辜的邪惡」的眼光觀察這些配置,這些巨大的機器。
看完之後總感覺過於瑣碎,缺乏辯證的過程(至多是運用一些間接的研究資料,而那些解釋又太過主觀)。不過如果綜觀德勒茲的形上學觀念,他是採取一種觀點主義的姿態的:他時常引用,扭曲過往哲學家的觀點(這他自稱為"雞姦"),在此態度中,自然對一直以來哲學的傳統目的(界定超歷史的本質和真理的各種形式)有種顛覆的意味(他的觀點是:同一是由差異組成,各各哲學家所提出的乃新的概念,檢視真理的各種方法)。而如果我們帶上這種背景來看,事實上和他本人的思想是沒有矛盾的(片斷、內在性的平面等他所提出的概念自然也和他的寫作相呼應)。
德勒茲強調的是概念付諸實用的各種可能,強調的是創造和變動,於此,就算他自身體系的不完全、破碎,他也只是實踐(無論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地)做到了自己所論述的。而這無形中也保障了非主流的空間,「卡夫卡:作為弱勢文學」這本書大抵就是他對自身所堅持的價值最好的實踐吧。
對我個人而言,我偏向利用,而非評論我喜歡的作家。對於尼采這類人的思想,唯一有效的讚譽,正是運用它、扭曲它、使它、呻吟和抗議。要是評論家說我不忠於尼采,我是完全不在意的。
回覆刪除傅柯
文學本來就不需什麼辯證過程吧。
回覆刪除我花了一點時間才看懂第一篇留言。也許任何讀者在談論他者的作品都有這樣的成分吧,正如昆德拉說的,每個小說家在說另外一個小說家時,其實都是在說他自己。
回覆刪除關於第二篇,我對文學評論沒什麼涉獵,你應該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