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27日 星期二

Interpretation theory(1)

詮釋理論最重要的一點是,去設想作者在心中的信念。例如,當一個美國人說:Ox。一種詮釋會說牛;另一種可能會說公牛。這兩種詮釋所要表達的通常會是:這個人在說牛。

但是這個詮釋理論預設了,每個作者都是有意識地在寫作,但這其實是不必然的。拿我們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來說。當一個人動作過大,例如摔門,我們會做出「他生氣了」這類的詮釋。但是這有可能只是一種無心的動作,或只是睡醒沒有注意到所謂「禮節」。

當我們預設了作者是有意識地寫作時,我們就要像拼圖一樣把每一片和每一片連結在一起。可是,在學術風氣與今不同的時代,我們能夠這樣嗎?就好像我們要把一個人每個生活細節都做很嚴謹的詮釋,然後用這樣去判斷一個人。

好的詮釋應該是具有彈性的,因為有時候,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

2013年8月19日 星期一

2013年8月12日 星期一

小學年代的二三事

我小時候讀一個超級小的國小,全校學生只有一百人,一年級一班,我們班,只有十五人。其實原本只有十三人,三年級轉來一個,五年級轉來一個。我的小學在汐止的山上,過去是台灣共產黨的基地,有名的鹿窟事件就發生在附近。

我記得小學時納莉颱風吹來,山路一條跨越溪流的橋斷了,我們放了一個多月的假。我記得我很早就情竇初開,在每天無聊打鬧的日子,喜歡一個個女生。我們班上女生共有八個,我喜歡過三個,等於喜歡過班上快一半的女生。想起來,好像有點厲害。

我第一個喜歡的女生,尉棠,現在讀台大資工。我們的國小有陶藝課,有一次,我忘記我對她說了什麼,她把白色釉料倒在我頭上。她是一個很開朗的女孩,小學時候,我一直覺得她好像白雪公主。總是綁著長長的馬尾。二年級還三年級時,她轉學了。我四年級看過她一次,在台北縣的即席演講比賽,她看到我時一直笑,和以前一樣。

不知道甚麼時候,她跟著她爸去泰國住了,我那時候因為大姐的關係,常用MSN,和她還有斷斷續續的聯絡。在泰國,她讀一所國際學校,變得高高黑黑的,因為愛打排球,她的頭髮也減短了。等到她回台灣讀大學,我們還在學校遇過兩三次,現在的她,和資工系排的學長交往。我們只有偶爾才會連絡。

我第二個喜歡的女生,巧暄,長得黑黑瘦瘦小小的。她看起來好像很開朗,可是總是想著很多事情。小學時候,我們搭同一班校車上學,我常和她聊天。好像是三年級,她和我說,她喜歡班上一對雙胞胎的哥哥。這是當然,那對雙胞胎從小就學畫畫,家裡又大又漂亮,他們的媽媽,也常聯絡。到了五年級,我們突然變得很好。不知道為什麼,她常常找我講話。有一次她坐在我前面,被老師說不要一直回頭。我有點開心,有點訝異。還有一次,班上校外教學去台中科博館,在模擬星空的某個場館,我坐在她旁邊,笨拙地說著一些書上看來的,似是而非的天文知識。我感覺到她的視線,她的眼睛好像在發亮。

五年級的時候我和她告白了,她說她也喜歡我。我開心的在家裡跑來跑去,隔天上學,我們彼此注視,卻不敢講什麼話。不曉得是怎麼了,我之後和她相處變得很沉默。我並沒有什麼明確的想法,只是隱約感覺到兩個人的關係不同了,有些害怕陌生。

她常常打給我,寫信給我。在沉默中,她悄悄地問我為什麼不說話。我答不出來,也不曉得該說什麼。國中二年級,她和我說想要分開一陣子,我說好。過了一段時間,我聽說她有了新的伴侶。我們好久一段時間沒聯絡。

我第三個喜歡的女生有點沉默害羞,叫做昱穎。她小時候有弱視的問題,總是帶著一個眼鏡。她很愛哭,我常常看著她蹲在地上流淚。她喜歡看漫畫、畫畫,我常和她聊天。也許是性格相近,總是聊得開心。我們大概有一陣子常常聊天,比起巧暄,好像我們比較能說話,但是這也不了了之。

上了國中之後,除了偶爾的小學同學會,我很少和同學再聯絡。考完高中聯考之後,大家不知道為什麼都熱絡起來,在即時通上,常常分享彼此的近況。巧暄突然和我說,考上建中,我請妳吃飯。我們約在汐止付近,聊了很久。她好像變得更開朗,國中三年換了三個伴侶。我提到我們過去的事情,她很自然地聊起。我感覺她好像變成熟很多。

同一時間,我和昱穎又同時搭上線,她那時候不太滿意自己的成績。再一段時間她突然和我告白。我那時候和H在一起,她也知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也沒想幹嘛」,我沒告訴H。等到我和H分手後,我又和昱穎和巧暄見過幾次面。我對昱穎沒有什麼感覺,對巧暄,則有一種淡淡的遺憾。有次我開玩笑的說,要不要再一次試試看,她慌張的拒絕了。我們還是好朋友。在高中,巧暄維持她的人氣,昱穎則因為不適應休學了。我和巧暄斷了聯絡,偶爾在網路上有幾句留言的往來,有時我則會和昱穎吃飯。

一直到上了大學,我和昱穎一直保持聯絡,和巧暄則慢慢沒有交集。大三,我們突然又辦了一次同學會。有的人在工作,有的人準備考研究所,有人過著打工的生活。在同學會結述幾個星期,我和某個小學同學要了巧暄的手機,想要找她單獨出來聚聚。巧暄沒有回應我的邀約,我嘗試打過去,她也掛了電話。過了一兩天,我傳簡訊和她說,很久不見,只是想找妳說說話,可能打擾到妳了。她馬上回應,語氣幾乎像是如釋負重。

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就像當年彼此告白後的我。在巧暄之後,我也交了女朋友,喜歡過很多人。如果是我有興趣的女孩這樣拒絕我,我只會摸摸鼻子走人。我和巧暄四年沒說過一句話,上次是在國小老師的婚禮上同桌,而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想到,每次生活有些挫折,我總會想到或夢到國小時候的事情。我想到巧暄那時候很喜歡打我背,踩我腳,想到她打電話來我家,我甚至有些不耐煩。我想到高中時候,已經忘了講什麼了,只是我還留著她當初寫給我的卡片。

我想把那時候的卡片找出來,我記得,我放在一個黃色的,長方形,外面畫著兔子圖案的盒子。我問我媽,她好像完全忘記這回事。我蹲在家裡與天花板齊高的大書櫃面前,翻了好久。

我是記得那些話,她字的樣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找不到。